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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妖精_看板圖.png

 

方尋左手放在繫在腰間的寶刀上,觸摸著表面的雕刻紋路,站在門口陷入短暫沈思:「自保這種事雖說是人的本能,但是拿著這把刀有什麼用?」

 

雖然說沒拿過寶刀長劍這種中世紀會出現的武器,至少還拿過菜刀、水果刀,可是現在的重點根本不是會不會使用,而是真的有用上的機會嗎?

 

噢,不是他覺得自己可以徒手對付桑丹爾那些人。他從來沒這麼妄想過。

 

方尋腦袋裡浮現昨日傍晚時的經歷,桑丹爾那名手持琉璃棍的女子只是向他一伸手、長棍逼向喉嚨正前方,卻在碰到皮膚前一秒,他的喉嚨就已感到一陣突來的灼熱難耐讓它瞬間無法發出任何一個聲音。後來接近充滿鐵鏽的淺水塘時才感覺舒服一些。

 

然後,當他把全身狼狽不堪的伊塔羅格從鐵籠地板上扶起來⋯⋯咦?

 

他突然想到當時奇怪的現象。

 

「對啊!那時候只是碰到他,喉嚨裡原本那種埂到魚刺的感覺一下子就不見了。」方尋心想,如果那女子對自己下了什麼禁語咒,那解開咒術的一定就是伊塔羅格。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那女子的咒術、伊塔羅格不著痕跡的破解、還有闖出鐵籠時一整團人包含泰洛忒在內的小混戰,那些小兵姑且不說,他們只是助攻其餘根本就沒有人拿起武器!或打或砍或突刺,根本就沒有任何武器碰撞或格檔,這些人——這些妖精都是手一揮就一陣熾燄、狂風、暴雪,一彈指就是一聲爆破、強光、熱流⋯⋯

 

以這種戰鬥及對峙的規模來說,怕是手裡這把寶刀還沒有出鞘,方尋就不知道已經死過多少遍了!

 

「我考,生命垂危原來是這種感覺——」思考至此,方尋突然又感覺一陣強烈暈眩嘔吐感翻騰起來,他趕緊伸出手扶著牆撐住自己發軟的身體、有些搖搖晃晃地轉過身,靠在牆邊深呼吸。

 

只是微微閉上眼睛,睡意毫不放過一絲機會襲捲而來。

 

「又來了、糟糕。」

 

方尋趕緊用力睜開雙眼。

 

伊塔羅格離開鐵籠只有一分鐘,身上的傷近乎痊癒,他很強。

 

可是緊追在後的桑丹爾具他們所知,人數絕對遠遠超過歌蘭達此時僅存可用的人力,加上現在自己這個狀況實在很不妙,估計、估計若是沒有伊塔羅格的護身法術⋯⋯

 

「喀啦」一聲,方尋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轉動視線往門邊一看,原來是他。

 

「方尋,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來?我還以為你還在葛琳房裡,正要去找你呢。」

 

現在他終於確定葛琳把這把刀給自己的真正原因了,就算她不說,大概這把刀也有類似琉璃棍那樣附加的魔法之類的東西吧?只不過是防禦方面的。而之所以這麼做,大概是她發現眼前這名妖精陛下正在把身上近乎三分之一的法力,用作支撐他這人類體力和生命的供給源。

 

憑他不可能看出伊塔羅格力量有多強大,這點理所當然,所以這三分之一也不是他自己得出來的結果——這是後來「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方尋經過他人轉述才得知的。

 

當時,奄奄一息的他根本不知道伊塔羅格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險。

 

嗯,奄奄一息應該不過分。方尋覺得自己真的隨時都會斷氣。

 

「方尋?」伊塔羅格看他低著頭沒回應,又喚了一聲,方尋舉起手示意他知道了。

 

全身的冷汗讓他不由自主握緊左腰寶刀替自己緩解焦慮。如果這把刀真如他所想能夠提供什麼力量、魔法這種東西不是他幻想出來的假象的話,也許對自己這個症狀會有點幫助。

 

希望如此,他心想,其實心底並不怎麼踏實。

 

伊塔羅格注意到他腰間之物,問道:「那把寶刀,是葛琳交給你的?」

 

他的口吻彷徨,方尋注意到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她讓我用它自保。」

 

「就這樣?」

 

方尋頓了一下,點點頭:「就這樣。」

 

伊塔羅格伸出手拉了方尋一把,一樣是不小的力氣,看來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走進房裡,他才發現燈都熄得差不多,衣櫃兩扇門對著房間敞開、掛滿衣服和一些旅店提供的換洗衣物。

 

所有人都已就緒,準備要跟著阿勒奴進入連通口。

 

方尋愣愣看著木造衣櫃和淺得不得了的空間問:「所以說等等我們要往衣櫃裡衝?」

 

泰洛忒站在一旁沒說話,伊塔羅格也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只有方尋一臉錯愕。

 

他們是把衣櫃當大門走得很習慣了?這種事能習慣、會習慣嗎?

 

阿勒奴看白癡一樣地瞪了他一眼徑自把伊塔羅格手裡的油燈拿過來塞到他手上,那油燈經過她的手裡時幽幽地燃起一簇瑩綠火苗,黑暗中乍看之下簡直跟鬼火沒兩樣。方尋接過油燈,阿勒奴讓他提著在旁邊等一會兒。

 

「簡而言之,等等進去之後就一直往前走不要四處張望。否則保不准你出現在最奇葩的地方、沒人救得了你。」說完,她右手把木枝立在地上、左手用力向下一拍!

 

就在阿勒奴小小的掌心接觸到木地板前的一剎那——

 

「噗滋⋯⋯」

 

伴隨著一道奇怪聲響地板上亮起冥冥微光,草綠色與瑩紫色相間錯雜的光幕有如北極圈極光一般波動著、一路向著衣櫃底部深入直直沒入黑暗。

 

阿勒奴看著原本掌擊落地位置那個啟動法術的陣型上一塊手掌大的黑影,一腳踢過去把那東西踢飛,道:「抱歉啊,剛打到老鼠。」

 

「⋯⋯」

 

方尋撇嘴看著房間角落的黑色屍體,再看看腳邊看起來應該是法陣的螢光圖騰。那個痕跡到底是要拍多用力才會有?

 

「都是你中午午餐沒吃完丟在那。」泰洛忒發難。

 

「干我屁事,你自己的不也一樣。」方尋不服。

 

阿勒奴看他們兩個這種時候胡鬧頓時一火、朝著泰洛忒的屁股用力一腳踹上去把他踹進衣櫃,「吵什麼吵!看老娘一人一腳送你們上西天!」

 

碰地一聲泰洛忒被踹飛在地,剛要站起來又聽後方一個悶響,阿勒奴大罵一句某種動物的兒子下一刻,方尋就直直朝著他身上撲過來,還沒撞在一起,後面就騷動了。

 

住宿客人的驚叫聲和木椅在地上拖拉的巨響、菲娜太太勢單力薄的抗議從樓下傳來,片刻之後又陷入寂靜,轉而金屬與兵甲碰撞摩擦聲迅速接近走廊底部的這間臥房、緊接著是駭人耳目的連續重擊試圖猛力突破上鎖木門。

 

「磅磅磅磅磅!」

 

「磅磅磅磅磅!」

 

門外之人用力敲了幾下發現打不開,馬上聽見刺耳的長劍出鞘聲。對方似乎打算用劈砍的把門直接給削了。

 

「馬的再吵老娘跟你們通通沒完!」

 

阿勒奴一把拉過伊塔羅格把他甩進衣櫃、另一手高舉木枝重敲木地、下一秒飛速向後一躍帶上門,兩扇木門縫還沒闔上方尋就看到房間的門應聲破出一個大洞、眨眼又是一道綠光挾著強烈空氣壓迫如飛葉刀向門外削砍過去撂倒一批人,破門者首當其衝中術倒下,還沒多看一眼木門便嘎地關上。

 

周遭陷入一片黑暗,唯有鬼火綠光幽幽晃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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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淅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